飞行30个小时，飞越20000公里 |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春光乍泄》被好好珍藏了23年官网

在阿根廷流浪的15天里，我吃了网上名人价值的早餐，便宜的烤牛排，蓝纹奶酪味的冰淇淋，夫妻肺片的冷牛舌，甜鼻子的太妃糖酱三明治蛋糕，口感像树根一样粗糙的切片面包，像浆糊一样厚的意大利面。

世界上最基本的东西是各种肉馅的烤饺子。当你真的穷困潦倒时，你不得不抱着一袋薯片当午餐。

最常见的说法是，现在给我一盘蛋炒饭，我可以插蜡烛唱生日歌。所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最后两天，当我吃下这碗蛋炒饭时，我封闭了多日的胃突然迎来了出狱的满足感。

然后，我意识到我那天吃大餐的中国餐馆是黎耀辉和张震23年前相遇的中央饭店。

无论是失误还是故意为之，在阿根廷，这就像进行了一次《春光乍泄》的全面旅行。

【真诚招待所】任我行

决定去阿根廷旅行，全凭一个少年的勇气。

e签已提交两周，如石沉大海，然后在网上搜索了一圈，发现签署时间从2小时到3个月不等。我已经用西班牙语写了几封提醒信，我经历了否认、愤怒、挣扎、沮丧和接受五个阶段，所以要小心像死鱼眼一样冷却。

飞机起飞前三天，我终于拿到了AVE电子标牌。

我还没去过阿根廷，好像经历了八十一难取经的南方日子。

这时我对这个国家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死老鼠感觉不到冷。

为什么申请签证效率这么低？我不欢迎在你的国家花钱为你的经济做贡献！

你爱谁取决于你的心情。

遭遇史上最难签证出乎意料，但我做好了充分准备，熬过了史上最长的飞行。

上海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两次航班，从迪拜转机，经停巴西里约热内卢，前后耗时30小时，最长的一次飞行在飞机上耗时19个半小时。

订好机票后，我一看订单就惊出一身冷汗。我觉得飞了这么久，我会在风中沉睡。

第一眼看到的南美大陆，以及棋盘格式的夜景。

我飞往巴西时已是下午，窗外的绿色山谷令人心旷神怡，生机盎然。我在机舱里蹲了20多个小时，乘客身上上下看不到几块黄皮。这时，我被一种强烈的陌生感笼罩着。这里是南美洲，我终于到了南美洲。

布什国际机场外的冰淇淋车。

降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从一个晚上飞到另一个晚上，尾骨坐在爆炸的边缘，6455公里和13690公里。这种壮举，没有少年的勇气怎么能活下来呢？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一座怎样的城市？身边的人大多不在意，因为太远了，没有存在感。

当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穿着《春光乍泄》的时髦光环。我想象着在地球的另一边，布匹市场被我踩在脚下，就像黎耀辉想象中的香港一样。

昼夜颠倒，季节颠倒，高楼颠倒。

《春光乍泄》里，世界上最宽的街道，七七九街和布什标志性建筑方尖碑。

在这里思考就像被流放一样，想象力已经到达了边界。

当你去巴黎时，你必须喝香槟，当你去伦敦时，你必须喂鸽子。当你到达布施时，你几乎找不到任何常识。

但是苏尔酒吧要去了。1997年，黎耀辉在苏尔酒吧当门卫，在门廊下，她给何宝荣递了一支烟。

我真的应该感谢阿根廷的稳定。23年过去了，Bar Sur真的没有任何变化。一眼望去，你可以认出染色的黑白方格地板和印在玻璃窗上的日落黄色字母。

这家历史悠久的探戈酒吧就像电影中一样，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夜晚，小圆桌沿墙排列，中间十几平方米的空地上将上演长达四个小时的节目。

《春光乍泄》电影屏幕。

我拿了。

每人50美元，你可以整晚观看探戈舞蹈，有乐器演奏和男中音演唱。就像一个口袋大小的春晚，音乐抑扬顿挫，舞者的裙子飞出一个幻影，探戈充满了酒精，也很尴尬和油炸。

这个场景和《春光乍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做了一个梦，回到了老地方。时过境迁，脑海里只有一些叹息。

我点了一杯马丁尼酒，觉得很甜。喝完就跑到门口，吐得像街边的伊瓜苏瀑布。我在路灯下坐了一会儿，吹了一圈夏风。想想看，黎耀辉和何宝荣在这里上演了一场爱恨情仇，而我也曾是这里的游客。

即使你喝醉了，你也是一个打卡的游客。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看到了《春光乍泄》，这成为我所有文学审美的原点。

但漫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你会发现当时的幻想只是一厢情愿。最后，你可以抛开所有基于《春光乍泄》的幻想。

公共汽车玻璃上贴满了事后烟草乐队的新砖广告，玫瑰总统府挂满了红心。

这座被称为“南美小巴黎”的城市拥有1300万人口，实际上比巴黎还大，而且它还呈现出多元化的文化融合风格，这是电影的绝杀。

每个街区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最受时髦年轻人欢迎的巴勒莫区有各种各样的咖啡馆、酒吧和餐馆，到处都是高鼻子、深眼睛的欧洲面孔。乍一看，它像欧洲，不像南美洲。

沿街的墙壁都是涂鸦画布，充满了南美风味的暖色，具有阿根廷的独特混搭风格。

中产阶级聚集的雷科莱塔地区是舒朗的现代风格，面貌更加宁静。方形公寓楼有许多漂亮的阳台和许多参天大树。

布什的夏天太舒服了。从黑暗的冬天飞到这里就像掉进了一个大蜜罐。天空湛蓝，空气清新，阳光总是明媚可爱。难怪在上世纪初，阿根廷成为迫不及待移民的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的最佳目的地。这里气候的宜居指数，

恐怕它在世界上排名很高。

当然后来衰落了。

如今的国家深陷经济崩溃的泥潭，无力自救，全国一半以上的公务员依靠另一半的支持，国有资产流失，通货膨胀惊人，人民积怨已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死老鼠感觉不到寒冷，

于是大概也能理解移民局的签证官为什么对我的电子签如此视而不见了。

况且，按矮大紧老师的说法，你能指望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两个全欧洲最懒的民族，创造出一个自强不息的阿根廷咩？

偏偏在游客的眼里，布市又是如此岁月静好。

它内里一片苟延残喘，外在却干净又明媚——除了Boca区，好心的阿根廷人反复告诫，绝不要在下午5点后继续逗留。

Boca区的Caminito街区

Boca区又是必去的，因为Caminito有闻名世界的最美棚户区。最早是在港口做工的意大利移民用油漆粉刷贫民窟，将这里变成了五颜六色。现在，无论旅行攻略写得有多天花乱坠，

Caminito这个街区都更像是个人造的旅游景点。

兴奋的游客填塞着Caminito的小街，拉美面孔及亚洲面孔，在这里的出现率是最高的，最特别的体验是，一路被拉美游客抓住求合影，亚洲脸走俏到这种地步也是活久见，确实值得被围观，

毕竟我跑到这里简直像爬了一天一夜的井一样辛苦……终于，从14亿人口中脱颖而出，成了个稀缺人种。

另一个网红打卡点，是位于市中心的Tortoni咖啡馆。走过路过，永远排队。

两百多年的历史里，诸多名人光顾，当然我只认识博尔赫斯。据说爱因斯坦当年也常来，我就纳闷了，为嘛我从欧洲到南美，每家咖啡馆爱因斯坦都去过，记得当年在布拉格随便走进家咖啡馆爱因斯坦也来过，

这位是有多热衷打卡吗？

其他景点，皆不必争先恐后。反正布市的人烟，比巴黎还稀少。

Recoleta区的贵族公墓据说是布市头牌景点……在阿根廷，人们认为唯有死亡时人生的意义才会完整呈现。

早些时候去过维也纳的中央公墓和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各有各的美，重点是都很阔绰，如果说前二者都是豪华花园别墅，Recoleta公墓密集的墓室更像是公寓楼，一座2、3平米见方的小屋，地下室7、8层，

够住一整个家族。

更不同的，在于欧洲公墓大多走古典主义路线，精美雕塑数不胜数，Recoleta公墓却像大杂烩，墓室设计全凭喜好，有田园风的，重金属风的，中世纪风的，还有精致的极简现代风，黑色玻璃门内镶嵌的画作流光溢彩，

简直像一个低调又高档的红酒bar。

大名鼎鼎的贝隆夫人，当然也葬于此地，未随夫，葬在了不起眼的娘家墓室里，沿着逼仄的夹道，看得见铁栏杆上插着的鲜花。

1月20日，刚刚在布市度过第一晚，我在Palermo区的公寓里醒来时，新冠病毒已经像燎原之火，在国内爆发了。

12月底，当武汉肺炎的消息在网络里暗流涌动时，我曾有过一瞬间的忧虑，当时觉得自己过于敏感，现在又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敏感。

旅途劳顿，唯有猛喝泡腾片提升免疫力。

疫情的阴影从地球背面慢慢蔓延到心上来，即便远在阿根廷，岁月静好也不是真的就静好。每天6点自然醒，12点入睡，躺在床上的早间晚间，都是刷微信的心焦时刻，但白日里的大部分时光，我还是不添乱，做个好游客。

消息接踵而来，越来越坏。

向南边，走到最远最远的南方乌斯怀亚时，连同坐一辆大巴车的法国人也已经获悉新冠病毒的爆发。在人烟稀少的卡拉法特小镇，甚至见到了两个戴着口罩的中国游客。

后来，在伊瓜苏瀑布，一个乌拉圭人看见亚洲脸，立刻蹦开三尺远，然后目光探究地问，“网上的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航空公司的退改政策开始因为疫情而全面调整时，也曾经踌躇，如期回国，还是延长假期？彼时，远在埃及旅行的朋友已经退掉了机票，转而改道去了免签的塞尔维亚，据说，20多个戴着口罩的中国游客登上飞机时，

发现被安排在了同一片区域，见状，两个不慎落入其中的老外立刻更改了座位。

哪怕是散落世界各地的边远小城，口罩都已呈现出捉襟见肘的势头。我从乌斯怀亚，一路寻访回到布市闹市区街头，终于在药房里买到了整整齐齐的25个口罩，哪怕不通西班牙语，伙计一看脸，

便自觉献出柜台内的私藏——无盒无牌，有人鉴定，平时给你做美甲的人，戴的就是这种。

在外流浪，和在外浪，终究还是两码事。从迪拜返回上海那程航班，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像融入了大流，终于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刚刚返沪，便看到了阿联酋航空的通知，除北京外，所有前往国内的航班全部取消。我很幸运，搭上了末班车。

虽然上海像一座死城般寂静，但我还是愿意守在这片土地上。并不想做一个一切选择皆是被迫的流亡者。

Tips

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城市的格调，从早餐即可一窥，价廉物美，颜值口感尤甚欧洲。

阿根廷饺子，肉包大小，两个顶饱。

布市最受欢迎的卡通形象，毒舌小女孩玛法达，是阿根廷漫画家季诺笔下的漫画人物之一，诞生于1964年。

如果要总结一下对阿根廷人的印象，那就是海鲜餐厅门口这尾美男鱼。

这间梁朝伟与张震一同打工的中央饭店，不仅地处闹市黄金位置，中餐做得也相当到位。

——恭候理想主义享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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