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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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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杨浦滨江的百奇咖啡馆由原上海肥皂厂的污水处理车间改造而成，其将旧工业风格与现代设计相融合的风格颇受市民欢迎。这种创新的建筑设计还将应用于杨浦滨江的其他工业遗存，通过新的文化创作来表达浦江的历史。

视频拍摄和编辑李思捷（02:53）

“古本、饭派、百丽、蜂花、玉华”，听到这些名字，相信会勾起很多老上海人的回忆。他们是上海肥皂厂最著名的肥皂品牌。百丽美容皂的经典广告语“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在当时的中国很多人心中。

留下深刻的印象。

上海肥皂厂创建于1923年，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坐落在被誉为“中国近代工业摇篮”的杨浦河畔。19世纪末至20世纪五六十年代，杨浦滨江聚集了水厂、电厂、燃气厂等一系列先进的市政设施。

还有大量与纺织和制造业相关的工厂。工业发展促进了人口的流动，杨浦区曾经是上海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然而，随着城市转型和产业结构调整，滨江不少老工厂纷纷倒闭或外迁。上海最繁忙的工业生产基地逐渐陷入沉寂，留下了大量空置的工厂和废弃的码头。城市更新成为杨浦区转型中最重要的命题。

改造后的上海肥皂厂旧址现在怎么样了？工业遗存如何穿上“新衣”？这是一个关于咖啡店的故事，也是“老工业基地”转型的真实缩影。

杨树浦路上的“工业神话”

乘坐135路公交车，在杨树浦路与隆昌路交叉口下车。空荡荡的街道让人感觉与上海不同。杨浦区的滨江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改造。除了电钻的轰鸣声、飞扬的尘土和筑路工人的声音，这里几乎没有外国游客。

现在在杨树浦路上的上海肥皂集团办公楼里，本文图片除特别注明外，均为该报记者王宇摄。

老上海人对杨树浦路有着独特的感情，因为许多上海工人的家属在这里工作了近半个世纪。杨树浦路的工业发展史可以追溯到1882年。

李鸿章创办了中国第一家造纸企业————上海机器造纸局（上海杨树浦路408号）。

随后，1883年，英国商人在华盛路（今许昌路）建立了中国第一座现代化水厂————杨树浦水厂，上海人民第一次喝上了自来水。1890年，官营和商营的上海机织布局投产，这是中国最早的机器棉纺织厂。

20世纪20年代初，陈独秀在《新青年》月刊上发表的文章《上海劳工状况》中描述：“近年来，上海的工厂日益发展。其中，棉纺厂数量最多，贫困人口的生计也因此得到改善。杨树浦地区，

可以称之为工业社会。"

杨树浦水厂是中国第一座使用地表水的水厂，也是20世纪30年代远东最大的水厂。2022年入选首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源地图

由于杨树浦路位于黄浦江下游，沿江滩涂价格低廉，且与交通便利的租界中心相连，大批外商纷纷涌入此处设厂。从1902年到1937年，

日本商人的七个纺织财团在这里建立了17家纺织厂和4家冶金厂，包括裕丰、大康和工大。英国商人先后建立了马勒等三家造船厂、怡和洋行等六家纺织厂、中华肥皂公司等14家轻工业工厂和两家上海煤气厂。美德等商家已经建立了10家工厂。

到1949年，杨浦区共有企业近千家，职工近10万人。规上工业总产值7.2亿元，占全国的5%、全市的20%。它在上海乃至全国都很有名。

杨浦滨江废弃的工厂和老建筑

杨浦滨江废弃的工厂和老建筑

如今，走在杨树浦路上，虽然看不到老工业基地的繁华景象，但仍能感受到河边留下的巨大厂房和斑驳的船舶码头带来的昨日荣光。

杨浦滨江

一家名为“白旗”的咖啡馆

从杨树浦路转平定路，一路走到河边，沿着河边步道走不到5分钟。一座屋顶半透明的灰色水泥建筑出现在眼前，这就是“白七咖啡”。

早就听说杨浦滨江有一家“有趣”的咖啡馆，怎么会有趣呢？首先从名字上看，一个“白”和一个“七”连在一起都是一个“皂”。是的，这家咖啡店与肥皂有着不寻常的联系。

百奇咖啡馆

白旗咖啡馆现在的位置是上海肥皂厂的旧址。上海肥皂厂始建于20世纪20年代，是远东最早的肥皂厂，上海人使用的蜜蜂花肥皂都产自这里。后来，随着肥皂厂逐渐转移到其他地方，

只有在杨浦滨江，还保留着这样的制皂业。咖啡馆使用的区域是原厂的中压水解楼和污水净化池。

白旗咖啡馆现在的位置是上海肥皂厂的旧址。杨舒铺文创图

咖啡馆的主楼位于地下室。如果你仔细观察建筑的外墙，你会发现许多“奇怪”的标志：中压水解楼、格栅池、生物转盘池、气浮池、次氯酸钠池、观察楼……它们都是肥皂厂内各种生产车间的名称。

设计师在装修时，特意保留了这些标记，并在文字旁边附上了二维码，这样他就可以通过“扫一扫”了解每个名字背后的含义。例如，“中压水解楼”是油处理的生产车间，通过设备水解油。

此外，为了获得用于皂化的纯脂肪酸，在水解过程中会产生甘油作为副产物。

生物转盘池是污水净化池的一部分。当它被转移到污水中时，转盘上的生物膜可以吸收污水中的有机污染物，并吸收生物膜外水膜中的溶解氧以分解有机物。

气浮池是原上海制皂厂环保部污水净化池的一部分。利用大量的微气泡捕获和吸附胶粘剂的细小颗粒，使其漂浮起来，达到固液分离的效果。

生物转盘池。设计师将白色石头与绿色碎玻璃混合作为建筑的立面。从远处看，它是安静和统一的，从近处看，细腻的纹理混合着时代的亲密感。

走进咖啡馆，与肥皂有关的元素更多。主酒吧和周围的墙壁用圆形金属装饰，这些金属是由制皂设备的零件制成的，有些蒸汽朋克的味道。透明的卡座长凳勾勒出一个半弧形的空间，像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小泡泡。

过去，连接不同生产池的圆形管道被改造成连接咖啡馆不同空间的通道，整个屋顶由半透明的膜结构制成，就像将人覆盖在一个巨大的泡沫中。

透明的长椅勾勒出半弧形空间。杨舒铺文创图

酒吧

整个屋顶由半透明的膜结构构成。杨舒铺文创图

设计师巧妙地运用了大量的“圆形”几何图案，使整个空间沉浸在与“气泡”有关的情境中，同时保留了场地的年代感和工业风格。

充满蒸汽朋克气息的白杨普文创造了一幅画面。

过去，连接不同生产罐的圆形管道被改造成“只是参观”。

保持时间观念

来到百奇咖啡馆，一定要品尝“百奇气泡咖啡”和“食用肥皂”。咖啡中加入了姜汁汽水，略带苦味的美式咖啡有气泡加持。它具有独特而有趣的味道，是一种愉快而有趣的搭配。“食用肥皂”在外观上更具吸引力。

看起来像“肥皂”的慕思蛋糕被放在一个精致的瓷肥皂盒中，上面撒有椰子碎屑。味道香甜可口。使用椰子肉的原因是椰子油是制皂原料中必不可少的。

招牌白七咖啡和肥皂蛋糕。

“皂梦空间”，有温情的肥皂博物馆

2019年9月，由上海市城市雕塑委员会主办，上海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政府共同承办的“2019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在杨浦滨江隆重登场。为了配合艺术季的举办，

白七咖啡馆也在这一期间同步开放，并得到了大量的关注。

然而，时间倒回到一年前，杨树浦文创的副总谢平第一次来到制皂厂的遗址时，这里除了茅草地里的一些矮墙和三个大油罐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

改造前，这里除了茅草地里的一些矮墙和三个大油罐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

“刚接手项目时，我们想的是既然老厂房全都拆掉了，要不就在这片土地上再重建一些新的建筑，但是从整个城市发展来讲，这样既看不到历史，也看不到制皂厂作为民族产业体现的传统和价值，

于是我们就开始思考怎么把历史记忆在原址上复原呢？”

谢平和改造团队找来了上海制皂厂的旧图纸，开始走访制皂厂的老厂长和技术工人，试图在人们的口述中找到记忆的切入口。

过去使用过的设备被改造成了艺术装置。

“我记得老厂长讲了一个故事，让我很感动。他说他大学一毕业，揣着教育局的介绍信，背个小包来杨浦报到。报到的那天，因为第一次来，不认识路，他上公交车后问售票员，制皂厂在哪里？售票员没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说‘不着急，到时候你就闻到香味了就下去’。然后，车子开呀开，快到站的时候，售票员说‘闻到了吗？’，果然一阵阵肥皂香味飘来，制皂厂真的到了。”

“老厂长说他终身都记得这个小插曲，甚至当时的味道，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可以发现他们对老制皂厂的感情有多么深。”

草地上的“大肥皂”。

在与设计师反复讨论之下，谢平和团队决定在满足广大市民休闲、娱乐等公共需求的基础上打造一个充满回忆的博物馆，她们把它取名为“皂梦空间”，希望老百姓能自己在里面去体会，去回顾。

“皂梦空间”分为五个版块，即“时空”、“筑皂”、“梦境”、“皂艺”、“创皂”。以白七咖啡馆为起点，设计师通过“时光隧道”的连接，让游客不断进入一个又一个新的空间，就像进入一个又一个“梦境”。

白七咖啡后面的皂梦空间

“筑皂”是“皂梦空间”的主展馆，摆在展馆中心的是一个巨大的视觉艺术装置——“源泉”。设计师以制皂的反应池为造型，工业管道顺着结构在上方纵横交错，游客可通过装置在四周管道完成吹泡泡的互动，

带有芬芳气味的多媒体泡泡在四周棱镜的反射下，构成光怪陆离的泡泡世界。

在主展馆旁边的“梦境”，是一个意象梦空间，设计师选取与肥皂相关的视觉元素（年代、化学方程式、水滴、品牌名称等），通过镜面和多媒体交错的折射，营造梦幻的体验空间。“皂艺” 是位于通道内的临时艺术长廊，

讲述肥皂与生活相关的记忆和体验，第一期展出的是1923年至今的关于肥皂厂的广告画以及广告语。“创皂”位于二楼，为手工DIY体验区，游客可以在这里体验手作香皂的乐趣。

视觉艺术装置——“源泉”

装置艺术区

庭院一角

在连接咖啡馆和“皂梦空间”的主展馆的另一处，还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展区——“皂荚岛”，巨大的绿色的“皂荚”向上伸展着枝叶，上面开着许多透明的“肥皂泡泡花”，每朵“泡泡花”中，

都陈列着制皂厂的经典产品，有蜂花檀香皂、上海药皂、上海硫磺皂，还有老字号推出的新产品，如液体皂、洁肤皂、修护皂、美背皂等等。

皂荚岛

“秦汉时期，人们就用皂角来洗衣物和头发了，而且肥皂本身的原料也是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我们使用皂荚的元素来体现制皂本身的历史。”谢平说。

屋顶花园，这里种植的许多草本植物是制作手工肥皂的原料。 杨树浦文创图

除了室内，室外空间也做了很多怀旧的处理，比如在一面做旧的清水砖墙上，刻有制皂厂的百年品牌的诸多名字：蜂花、固本、美加净、白丽、上海药皂等等。在咖啡馆旁的外围墙上，有好几幅“国营上海制皂厂”的老海报。

还有一台“正在吐泡泡”的蓝色机器是过去制皂过程使用的压缩空气机。

清水砖墙上刻有制皂厂的百年品牌的诸多名字。

“上海香皂”的老海报

“固本”的老海报

“正在吐泡泡”的蓝色机器是过去制皂过程使用的压缩空气机。

“白七咖啡馆开业那一天，来了三十几个制皂厂的老员工，她们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看到似曾相识场景，又看到现在的变化，她们激动得不得了。虽然这个改造项目并不大，但可以看出这里给老百姓留下了一个很温暖的记忆。

”谢平说。

“不仅如此，还有意外的惊喜，通过我们的改造项目，上海制皂厂去年的产值增加了百分之60%，他们也打开了思路，开始做一些文创产品。”

杨浦滨江景色

杨浦滨江从“工业锈带”向“生活秀带”努力蜕变。

2017年10月，杨浦区率先改造并开放了大桥以西2.8公里的公共空间；2019年9月，大桥以东2.7公里公共空间与西部对接贯通，完成了5.5公里的示范带建设。

从景观步道、自行车道、公园绿地到休息驿站、艺术空间、咖啡馆、博物馆…… 一座座工业遗迹披上了“新衣”，杨浦滨江从“工业锈带”向“生活秀带”努力蜕变。

白七咖啡，是一个可以“造梦”的咖啡馆。

白七咖啡，不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这是一个可以“造梦”的空间。

责任编辑：徐颖

校对：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