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遗址到底有哪些惊人秘密？为何被称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官网

35年前，三星堆一号、二号祭祀坑的发现，让古蜀文明觉醒。如今，三星堆再次被“唤醒”，祭祀区重新启动。五个多月后，新一轮的考古发掘开始出现。今天，最新考古成果将在成都揭晓。

三星堆遗址是距今约5000至3000年前的古蜀文化遗址。它位于广汉市，面积为12平方公里。它被誉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

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于2022年10月9日正式开启祭祀区4号坑的探索性考古发掘工作。这次科学考古发掘会有什么结果？在此之前，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本报记者2016年在三星堆遗址所做的深度报道《三星堆遗址北部城圈露真容》（原载于2016年3月2日《文汇报》），供读者参考。

日前，2011年至2015年三星堆遗址考古勘探发掘成果专家论证会在四川省广汉市召开。会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三星堆遗址工作站站长于蕾宣布了“十二五”期间取得的进展，包括发现了五座新城墙。

周边两个小镇，城市圈的结构逐渐清晰；新发现的管青山阶和三座大型红烧粘土建筑，月亮湾古镇的性质初步明确；新发现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夯土台面明确了三星堆遗址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另一个中心遗址。更重要的是，

三星堆遗址北墙的发现，实现了三星堆考古工作者30年来的夙愿。同时，通过论证否定了此前——号曾认为崖子河是三星堆遗址天然北墙的判断。

三星堆遗址是中国西南地区迄今为止新石器时代至商周时期规模最大、出土文物最丰富的遗址。三星堆遗址的发现和三星堆文物的发掘，使真假难辨的古蜀历史传说成为信仰史。古蜀的中心也被三星堆所证实。

三星堆古蜀国是中国古代中原周边典型的“古国”之一，填补了中华文化演化序列的空白。三星堆文明作为长江上游古代文明的杰出代表，再次证明了中华文明起源的多样性。

始于1929年的考古工作史震惊世界，重大发现层出不穷。

三星堆遗址城墙平面位置图。（除署名外，本报所有信息及照片）

冬末春初，四川盆地夜长昼短。早上7点，皎洁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即使是早上8点，已经是黎明了，薄薄的雾仍然笼罩着山野河，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美感。鸭子河两岸的芦苇随风摇摆，汽车在荒芜的乡间小路上疾驰。

路边的油菜花沾了霜却傲然挺立.

距离成都约40-50公里的广汉市三星堆遗址就藏在这个村子里。下车后，我翻过一片菜地，爬上一个小坡，来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工作人员冉红林的工作地点——管青山土台，邮编——。

2013年，冉红林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硕士毕业。作为土生土长的重庆人，他对四川和重庆有着独特的感情，一直希望用自己的所长回报家乡。毕业后，他顺利进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并入驻三星堆考古工作站。

考古五年来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北部城市圈的结构基本清晰。

参加工作后，冉红林见证了三星堆考古在“十二五”期间取得的突破。在三星堆遗址的北部，发现了五座城墙，即真武宫城墙、仓堡堡城墙、管青山城墙、马铺城墙和李佳原城墙（见右上图）。

真武宫城墙位于三星堆城址北部真武宫亮子上，北临鸭子河。大致为西北——-东南，残长200余米，顶残宽约15米，底宽21余米，残高1.7米。它建于三星堆遗址二期夏朝晚期。

“真武宫墙斜叠，墙体结构与月亮湾相同。真武宫墙的东端几乎与月亮湾墙的北段垂直，它们可能是同时建造的。”在2011-2015年三星堆遗址考古勘探发掘成果专家论证会上，

记者、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长于蕾说。

第二，位于三星堆城址东北的仓堡堡亮子上的仓堡堡城墙，总体上从——向东南延伸，东至东城墙北段并与东城墙呈近直角相交，西隔月亮湾护城河与月亮湾城墙垂直相望。

一条宽约40米的护城河与南侧平行，与月亮湾护城河相通。残长550米，顶宽约20米，底宽近30米，残高2.7米。它建于三星堆遗址三期，即商代。斜叠，墙体结构叠的方法与南墙基本相同。

青关山城墙位于三星堆城址西北的青关山台地北缘，城墙走向与真武宫相近，两者在一条线上。残体长140米，顶部宽10-15米，高近3米。它建于三星堆遗址二期的晚期，即夏朝晚期。

“管青山城墙的建筑方法和结构与真武宫的相同。由于两座城墙基本上在同一条线上，我们可以推断管青山城墙和真武宫城墙都是北城墙的一部分。”冉红林在管青的红土台现场讲解。

对接壁位于三星堆城址东北角，仓包包台地东北边缘，北侧为鸭河滩。目前保存条件较差，现存残高仅0.2米至1.6米。城墙呈角形，南接东城墙北段。

西延线长约20米，可与真武宫墙呈直线连接（北墙的中间部分）。经考古发掘勘探，确认该角楼由外廓城“东城墙北段”和“北墙东段”遗迹组成。它建于三星堆遗址三期，即商代，墙体结构与东城墙南段相似。

李佳原城墙位于三星堆城址东北部，南端与仓宝宝城墙西端相连，北端为李佳原，位于鸭河滩上。现有长度约150米，宽度约20 ~ 25米。西（外）侧壕沟与月湾墙共用，月湾墙建于三星堆遗址三期，即商代。

“李家院墙的砌墙方法与仓袋墙基本相同。考古发掘还证实，李佳原城墙和仓堡堡城墙明显相连，它们应该是同时建造的。”于蕾说，此外，城墙修建期间还有施工通道，城墙东（内）侧得到了修复。

就年代而言，月亮湾城墙、真武宫城墙、管青山城墙和西城墙的北部具有相同的结构，它们都建于夏朝晚期。因此，很有可能这些城墙是同时建造的，它们可以形成一个小镇，即月亮湾镇，面积近46万平方米。

仓堡堡城墙、李佳原城墙、马屁股城墙和东城墙的北部也可以围成一个小镇，即仓堡堡镇，面积约8.8万平方米。

于蕾强调，随着外廓（青官山-真武宫-麻浦）北壁的确认和月亮湾镇、仓包堡镇的合围，三星堆城址特别是城北基本清晰。这对于认识三星堆城址的聚落结构具有深远意义。

李（前）、林留根（后左）和（后右）在讨论北城墙的年代。|本报记者傅欣欣摄

有哪些精美的文物？

金箔、玉璋和绿松石

冉红林说，过去，公众只知道祭祀坑里出土了青铜面具等精美文物，但对考古工作者来说，在一点点上下功夫是远远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点、线、面的结合。

“‘十二五’以来，最大的考古发现是点、线、面都有突破。在勘探和调查方面，我们不仅对遗址本身的遗迹分布、堆积和保存情况有全面的了解，而且还跳出遗址本身，研究遗址与其所在地区的关系。

也就是说，在“面子”方面有重要收获。在‘线上’，北方的五座城墙相继被挖掘。管青山的土楼和土楼上的三座红烧土楼是“点”上的作品。冉红林站在管青山的土阶上，一边检查和判断技术人员和农民工发掘的陶器碎片，一边接受采访。

他告诉记者，每一次发掘，都出土了成千上万件陶器碎片。尽管陶器碎片非常不显眼，但它们都依赖它们进行分期和年代测定。出土的碎陶片拼接成完整的形状后，可以用类型学进行分析。“类型学是一些人工制品的进化，例如，

陶器从又高又瘦变成了又矮又胖。我们以新的时间线来安排器皿形状随时间推移的变化。当遇到新出土的陶器时，在时间轴上进行比较，以判断它更接近哪个时代，并得出相应的推论。"

事实上，管青山的土台位于月亮湾镇西北角管青山台地的南半部，北距约20米，是管青山的城墙。根据勘探，地球平台面积近5500平方米，厚约4米。它由夯土、焖土和文化层堆叠而成。

其时代从新石器时代晚期一直持续到西周时期。

土台与管青山之间20米宽的洼地大多充满了西周至春秋时期的生活堆积，还有大量西周时期出土的完整陶器，以及玉璋、绿松石和金箔等高级文物的灰坑、灰沟和房屋遗址。这表明在西周时期，至少在西周早期，

三星堆遗址仍然相对繁荣，尚未迅速衰落。

据报道，在管青山土台上的灰坑（即生活垃圾坑）中出土了两片拇指指甲大小的金箔。残存的玉璋长约30厘米，宽约15厘米，有4块绿豆大小的绿松石。

“每粒绿松石上都有小孔，我们当时还特别遗憾，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了。要是有一整串，该有多好!”冉宏林说，考古就是一门遗憾的艺术。一旦发掘哪里，最好把所有的信息都提取完毕，否则，挖了就是破坏，

以后再挖又会构成新的破坏。“况且，文物是不可再生的，挖了一次就不能重来了。”

在土台上，冉宏林详细讲解了编号为F1F3的三座大型红烧土建筑。揭露最完整的建筑F1位于土台南部，平面为长方形，纵轴呈东南———西北走向，长逾65米，宽近16米，建筑面积逾1000平方米，

是三星堆遗址迄今为止发现的、面积最大的商代单体建筑基址。

推测F1可能为干栏———楼阁式建筑，由多间“正室”以及相对应的“U”字形“楼梯间”组成，所有房间分为两排，沿中间的“穿堂过道”对称分布，廊道两侧各有3排柱洞，

南、北、西墙墙基外侧有一排密集排列的凸字形“檐柱”遗迹，其内侧有一列平行的“柱础”。根据地层叠压关系、墙基内包含物以及建筑形制判断，F1的使用年代大约为三星堆遗址三期(商代)，

废弃年代大致与一、二号祭祀坑同时。

在一些被画了圈的柱洞内，累积着好些卵石。冉宏林告诉记者，这些卵石推测是巩固木柱的根基，功能类似是现代石柱的柱基。“依照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建造如此大型的单体建筑，通常非富即贵，

不是一般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普通人家，树篱糊墙，立几根木头柱子，架起篱笆，糊上泥巴，烘烤一下就完事了。”

F2尚未揭露，形制并不明显，不过，根据F2的夯土面被F1红烧土叠压，推测其年代应早于F1，有可能是F1前身。

金箔片、玉璋、绿松石、青关山土台出土的玉锛。

城址发掘有何重大意义

月亮湾小城可能是宫城

F3的发掘起源于当时寻找F1的东墙。那是2014年下半年，在F1东侧发现了红烧土，起初以为是F1的东墙，顺藤摸瓜才发现是两个建筑遗址。后来，总算摸清楚了F3的北墙和东墙。只是，F3保存也不完整，

通过现存部分看，其走向、形制与F1相似，年代也基本相当。

“F3里面出土了一根口径约15厘米的象牙，我们当时还是很兴奋的。”冉宏林激动地回忆自己第一次发现象牙的情景：当时，听说有象牙，考古工作人员第一反应不是马上取出象牙，而是要给它“安户口”。具体来说，

就是象牙出在哪个土层，这个土层大约是哪个年代的，这样才好帮它断代。

冉宏林推测说，建造F1、F3这样高等级的建筑，首先要平整地面，因此，有可能要从其他的地方运土来夯平地表。为保证建成后的房子屹立不倒，还可能举办祭祀仪式。在填土或建筑过程中埋入象牙、玉璧和石壁等物，

很有可能与祭祀有关。这也就是为什么附近的祭祀坑、仁胜墓地以及成都金沙遗址都有出土象牙的重要原因。

距离象牙发现地几米处，在F3西北角区域还发现有打破F3的南宋墓葬。据说，在考古发掘前，青关山土台曾是一片桃林和养鸡场。近年来，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这里除了遗址，还出土了很多古代墓葬，

以汉代和宋代的墓葬居多，甚至还有战国船棺墓葬。

在F1的北边，记者还发现有6个大小不一、长条形状的坑洞。冉宏林说，至今，考古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作何用途。“此类未解之谜，只能有待将来揭晓谜底。”

在雷雨看来，青关山土台和F1、F2、F3三座大型红烧土建筑的发现，表明这一区域属于遗址核心地带，极有可能是当时的高等级人群活动区域。在月亮湾台地，历年也发现有陶瓦等重要遗物，可知该区域也十分重要。

“我们目前推断，囊括青关山土台和月亮湾台地在内的月亮湾小城，很有可能是三星堆城址的宫城。”

距离F1建筑约20米开外，在发掘青关山城墙(约处夏代晚期，距今3600年左右)的过程中，还发现一处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夯土台面(距今逾4100年以上)。该台面表面大致平整光滑，

由浅黄色和青灰色粘土夯筑而成，未见夯窝等夯打遗迹，其面积应在500平方米以上。

在夯土台面的偏北区域发现两排23个柱洞，柱洞直径最大可达40厘米，最小也有20厘米以上，两排柱洞整体长约10米，间距约2米。受发掘面积所限，两排柱洞所属建筑的面积和结构尚不清楚，推测应是一座大型建筑。

“小的柱洞，有出土过竹子被烧后炭化的痕迹，推测当时的平民建筑可能是竹骨篱墙。”冉宏林说，“这么光滑的夯土台面，台面之上还有大型建筑，据此推断，三星堆遗址的重要性肯定不亚于宝墩文化遗址。

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三星堆遗址同样是成都平原的中心遗址之一。”

青关山城墙的主体发掘工作已于去年6月结束，并在城墙下面发现了3座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墓葬，其中一个墓穴的人骨清晰可见，仔细看还能看到人的手指骨。除了大量陶片，尚未发掘出其他随葬品。令人遗憾的是，

陶器没有区分主人身份的功能，墓葬应为平民墓穴。

红烧土建筑F3内发掘象牙时的情景。

未来考古方向是在哪儿

水系、墓葬区、手工业

问及对三星堆过去的考古工作有什么心得体会，冉宏林很谦虚。他说，他学的专业是考古，考古就是每天发掘、再发掘。“我个人不喜欢太复杂的生活，考古嘛，关键是要耐得住寂寞!我一直住在三星堆考古工作站里，

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对我来说，工地每一铲土下都是惊喜。因为我们不是为了发掘特别的文物，而是为了解决学术问题才来干这行的。”

据悉，过去5年间，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已在三星堆遗址西城墙外、西北角，沿鸭子河上游，做了55平方公里的考古调查；并在遗址保护范围内，做了约9平方公里的考古勘探。这些摸底工作，

将为“十三五”期间的三星堆考古打下坚实的基础。

雷雨说，西城墙在月亮湾小城处有一个拐角，然后南段与其有一段距离是空白的，初步认定，这是三星堆古城水门所在。除了水门，在对北城墙的考古发掘中，还发现了一条“大沟”，这条大沟将月亮湾小城和北城墙隔开，

而且马牧河穿三星堆古城而过，说明三星堆时期，城内水系很发达。

为此，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长王炜林指出，既然在西城墙有一处水门，水系与古代聚落联系紧密。“我建议，是否有必要在‘十三五’规划中，重点关注三星堆遗址水系研究。第二点，则是南城墙处遗迹较少，

其附近遗址的功能定位也可多留心。”

南京博物院考古研究所所长林留根说，三星堆遗址的水系十分复杂，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好，那么城池的使用功能和平面布局就没法做到清晰可辨。“城墙中间出现水门，城内有水系，这条水系有没有可能不是城墙外的护城河，

而是解决百姓生活用水的另外，三星堆遗址城墙拐角不够明显，是否也与水系有关”

据三星堆研究院院长肖先进透露，截至目前，西城墙、月亮湾小城和高等级墓葬区等功能分区并不清楚，或许可以成为“十三五”规划的重点。他还提出，四川早期先民的建筑中，

出现过前院有柱子、后院仅为土坯墙的大型建筑，可否作为研究三星堆建筑遗址的参照物。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李伯谦在总结发言时说，建议三星堆考古把高等级人群的墓葬区(即俗称的“王墓”)寻找作为一个重要内容，因为这类墓葬往往浓缩了一个时期的文化精髓。

冉宏林解释道，上世纪90年代，在三星堆遗址外围仁胜村曾抢救性地发掘了仁胜墓地20多座墓葬，但仍不是高等级墓葬。而上世纪80年代末，2个祭祀坑出土的精美文物如此之多。“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

2个祭祀坑单独摆在那里不太合理，理论上，周边应该有祭祀用的宫殿等建筑或其他遗迹，甚至高等级墓葬区。”

一号、二号祭祀坑出土如此多的青铜器、玉器，其制作耗时耗力，相信只有当时的垄断阶层才有权力发号施令、调配众人完成如此浩大、繁复的工程。那么，

这些器物是怎么做出来的手工艺人在哪里他们是如何被管理的这些问题都有待进一步研究。

“根据专家们的建议，我们现在的计划是先做城址和水系，再做墓葬区和手工业。”冉宏林说，希望每天都有新收获。

参加成果论证会的专家在青关山城墙附近分析、讨论。

作者：付鑫鑫

来源：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