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允诺来提亲的将军另娶,大婚夜我潜入新房,新娘与我七分像官网介绍
本故事由作者武韫独家发布,已获授权每天阅读一些故事,其关联账号“深夜情缘”已获合法授权发布,侵权必究。当我听到尹南艺结婚的消息时,我真的很高兴。什么样的报复最过瘾?与其杀了他,
但当他踌躇满志,认为自己即将走向人生巅峰时,他会毁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让自己坠入深渊,永远看不到希望。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心里感到一点仇恨。比如我可以在新婚之夜当着尹南一的面毁了新娘的脸,打断她的四肢。
听着她的尖叫声.届时尹南一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我趴在尹府后厨院子的屋檐上,兴奋地舔着爪子,继续听后厨清理剩菜剩饭的人的闲言碎语。夜月几乎没有隐藏的星星,满屋子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我很娇小。
肆无忌惮。“你的消息太慢了。你知道新来的女士是谁吗?是《知香阁》里的苏必金,一个全北京都数得过来的绝色美人。她既漂亮又聪明,看到它就忘了习俗。”“你说得好像你以前见过它。以她的美貌,怎么配得上我们大人呢?
我们大人官拜大夫,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什么样的贵族女性受欢迎?难怪不允许成年人炫耀。后门抬着一顶轿子,这是她的大运。”“我说你只知道一件事,不知道另一件事。我听何伯说大人们拒绝介绍她的原因是,
是因为她有点像一个成年人的老朋友,说她在外貌上不如老朋友。你觉得是哪种美?真的是神仙吗?”“那这位老朋友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找这个替身呢?”我停止舔爪子,冷冷地向下瞥了一眼。
我的心充满了杀意,我锋利的指甲已经从爪中露出来了。但最后,我站了起来,几个纵跃离开了阴府,在无人的地方变成了人类的尸体,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我一路都在想,等我把尹南一折磨够了,
你杀他的时候,要不要把他家里的仆人一起杀了?毕竟,他对我也是这样。那天晚上,一排黑甲人,道貌岸然的狗道士,飞来飞去的箭,直冲云霄的火焰,一个接一个在我身边尖叫着倒下的人,
为了保护像刺猬一样中枪的哥哥,我挺着大肚子爬上了哥哥的嫂子.我每晚都无法逃脱的噩梦,我经历的所有痛苦。我想还给他!还给他一千次!今晚我做了一个梦。我已经很久没有深睡了。事关复仇,我的心灵落地了。
所以我让自己进入了那个梦。梦里有一声闷响的笛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尹南艺。他从江宁到北京,路过淄川,迷了路,在胡庄外的一片田地里落脚。那天晚上,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翻着笔记本,突然听到了萧悠哉的声音,我弹的是一个空洞。
传说这首歌的作者在山洞里梦游,遇到了一位触摸钢琴的仙女,醒来后他录下了这首歌。这首歌弹起来如入仙境,让人忘浊,但曲高和寡,技巧难度大,很少有人能驾驭。萧声很远,平静而稳定,挥之不去。我在情绪中,爱抚着钢琴和和声,钢琴和长笛在一起歌唱。
音乐非常微妙,完美契合,反映了浪漫的月亮,让人感觉到一千倍。我动了心,我哥哥胡很同情我。他打开了胡庄的封锁线,让一个老仆把错过夜晚的儿子请到了胡庄。我们是不同的狐狸,我们过着隐居生活。如果我们不故意出现,
外人很难察觉胡庄在哪里。我清楚地记得我去阁楼见他。夜晚很轻,月光很亮,这使得世界明亮而清晰。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老仆人进来了,他穿着衣服,背上长着狼毛,很像一个年轻学者的精神。
我的兄弟胡非常喜欢他,所以那天晚上请他喝酒吃饭,并与他交谈到深夜。第二天再来听我说:‘你知道今晚的客人是谁吗,江宁尹南义?’只有当他们真正优秀的时候,他们才能学好,他们才对得起自己的名声。最棒的是他们能喝得很好,这对我很有好处。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燕文坐直身子,惊讶地眨着眼睛。昨晚是他,但确实是他!他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写过治国文章,写过歌颂江宁花魁的淫秽歌曲,也写过才子佳人的曲折爱情故事。在这三件事情中,哪一件可以被描述为广为人知,
它也以他浪漫天才的名字闻名世界。世人对他有不同的看法,称他浪漫,称赞他学识渊博。他从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还有无数闺女把他写的书藏起来仔细阅读,希望他再更新。不幸的是,我就是其中之一。
哥哥说,咱胡家女人别学小姑娘装腔作势,哥哥带你去见见他。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慌慌张张地画了几下眉毛,很快就停了下来。不,胡叶青,他知道我可以听他的吗?我只是我的小女孩,
一定要给他留下特别的印象。我想起了昨晚的山洞。尹南义写了一个故事叫《桃园》,讲述了一个贵族儿子误入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爱上了村里的一个女孩。后来,他们克服了各种常见的偏见和规则,终于走到了一起。
这不是对洞穴的微弱反应。我有个主意。我坐在钢琴前沉思。我一只手咯咯地笑着,另一只手拨弄着。胡叶青很不屑,说我做作,故弄玄虚,但还是配合我把尹南艺留下来了。下午你来告诉我尹南艺真的打听了昨晚弹琴的人。
他对此含糊其辞。我的心像一只坐立不安的兔子。我相信命运,整个下午我都坐在梳妆台上四处张望。黄昏时,我把钢琴架移到窗前,弹了一首鹿鸣。尹南义还写了一句话叫李立,
写一个叫李丽的仙女爱上了一个凡人学者并打破了教条。仙女把她变成了一只鹿,不认识书生了。书生多情义,走遍了地球的各个角落,找到了远在咫尺的李立,最终感动上天,将李立变回了人形。
与学者白头偕老。陌生人相爱的痛苦和最终能够白头偕老的喜悦,再加上我无法告诉自己的秘密,这首歌让鹿鸣甚至我自己都陶醉了,它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窗外沙沙作响,是关雎尔的歌,欢快而不下流,悲伤而不伤人。像低声耳语,
柔和的语言抚慰人心。它似乎在告诉我,他理解,他不在乎。我站在窗边听萧声的音乐,听了很长时间,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从那以后,他唱了一首梅子歌,我唱了一首雪歌。他是山,我是流水。我这里有秋水词,他那里有南风歌。
胡叶青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还没完呢,是吧?”我不理他,粗俗无知。“你到底想不想见他?”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我白了他一眼,我当然还是要看。于是胡做了安排,我嫂子陪我去胡庄梅园荡秋千。
我哥哥把尹南义领到花园里,假意和我们见面。那时已经是腊月了,院子里的红梅含苞待放,像有人拿了一支红笔,不惜用朱砂,花园里点缀着喧闹和热闹。我远远地看着他,害羞地低下头,只看着他的人形,但他的肤色在男人中格外白皙。
眉宇间开阔清澈,眼神深邃,看着我这边的眼神特别温柔,后背挺得笔直,但很瘦很瘦。我后来和我哥哥讨论他的外貌,他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说我家最重要的是俊男靓女,但好男人不能靠外貌说话。
赞美尹南一内心对国家的关心和对人民的爱,他的才华和知识都是好的。如果他没有麻烦,他真的想把他留在这里很长时间。我哥把他当知己,两人都有好酒,知己之间少不了杯酒。我哥哥愿意拿出他所有的好酒招待他,他们经常熬夜到很晚。
我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我自然能听出哥哥话里的深意,我更不开心了。哥哥理解我的想法,并鼓励我说,在乱世中,是一个人展示雄心壮志的时候了,所以拖他后腿不好。如果他有心,他会回到我身边。在离别的那天,
尹南义得到了哥哥的允许,来和我告别。我们隔着纱帘相互照应,无言以对,于是我们又一起弹奏了一曲,我们的心化作了旋律。唱完后,他郑重地献上手中的玉笛,垂下眼帘说:“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只玉笛是我母亲的遗物,尹必须见小姐。
就像博雅的童年一样,世界上肯定没有这样的知己,谁愿意把玉笛送给对方,但我希望这位小姐不要太粗鲁。”我不情愿地看着他,用手从纱帘中取出了玉笛。他给了我一个长长的鞠躬,我回赠了礼物并低声说道:“一路走好,孩子。“他走后我在窗前站了很久,
晚霞像水面上的涟漪,绚丽夺目,田野里天色渐暗。枝头间挂着一抹淡淡的月影,使世界像一笼薄纱。我想我再也忘不了他了。尹南义一到北京就被逮捕了。我已经派人去监视他的行踪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慌了。当时我就动了心,觉得别的都不重要。我给胡留了一封信,火速赴京。在路上,我发现了尹南义被捕的原因。他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小景讯。两人都是旧王朝的贵族子弟。
殷家是文臣,萧家是军机大臣。萧家带了一些老员工加入魏家,魏家现在正在统一北方领土,这是相当成功的。魏氏家族称帝后不久,皇位下的势力发生了洗牌,争斗得很厉害。肖的家庭是新宠,它的针对性很强。小景讯叫尹南艺来帮他。谁知道对手怕尹南一,
还欺负他保护自己,一进京就被局里抓了。进京后我继续前行,当晚我化为原形潜入关押他的监狱。我看见他被绑在绞刑架上,晕了过去,身上有血淋淋的鞭痕。一桶冷水浇在他的头上,他休克了,从昏迷中醒来。
格鲁夫气喘吁吁地说。我藏在暗处,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些欺负他的坏人。他们强迫他说出小景讯对魏家做了什么。尹南义只是微笑着艰难地呼吸着:“尹是一个人,
如果你死了,你不怕死,但也害怕这些惩罚。还用了哪些手段?“明明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啊,这样的日子,已经熬了六七天了。当他被抬回牢房时,他在地上颤抖了很长时间,然后一点一点地爬起来,走向角落里的草堆。
我拉了一床又薄又破的被子盖在身上。我等着周围安静下来,用某种方法走进牢房,点燃油灯,去看他的情况。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干草堆上,满脸通红,剑眉微微扭曲。我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那是发烧。
“谁?”他突然睁开眼睛想起床,但他的身体虚弱而颤抖。他只能抓住自己的胳膊以防摔倒。当他看到我是一个女人时,他急忙回来,撕开床单,好像是为了盖住他的破衣服。我想他很着急,
忍不住笑了。他仔细地看着我,笑了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愿意为此付费,但这并不聪明,也没有什么新意。”我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他的话的意思。是的,我们只在胡庄见过三次面,一次是隔山相望。
一次隔着纱帘,一次在漆黑的夜里。这是我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我又换了一套简单的服装,但他没认出我来。嫂子曾说我媚惑而不自知。其实我知道,我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也就是这皮相深的读书。
然而,在他面前,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眼睛很不屑。他只是调情说:“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你不能成为一个小偷。”“我还有半条命,还能在这里开玩笑。”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那女孩也知道我有半条命。
尹南艺继续假装叹气:“有些事情我做不到,所以你应该保存你的实力,女孩。啧啧,辜负了姑娘的美貌,真是可悲。”我说得越多,我就越糟糕。我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你这个坏蛋,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尹南艺冷冷,喃喃自语:“你见过我吗?这个女孩太帅了。如果我见过她,我不会忘记的。“我风餐露宿,行万里路,却让他这样欺负我。我讨厌盯着他看。我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冷冷地说:“哼,
你写了这么多淫秽的歌,我相信你见过很多美女,如果你到处留情,你不会记得我的。”“到处留情?“尹似乎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来,直视着他。“我只呆在一个地方,姑娘。
那个女孩是淄川人吗?”我咬着嘴唇,生气地点了点头:“姓胡,人。“尹南义的脸变红了,而且已经烫得通红,更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胡小姐,我,我没认出你来。不要听刚才那些含混不清的话。冒犯你是我的错。
我给你赔罪!”他慌乱地说话都磕巴起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看他还要继续,我伸手拦了一下,嘴上依然假意嗔怪:“风流浊世佳公子,复有才名压建安,看来给尹公子投怀送抱的美人儿不少啊。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尹某就不是那样的人。”他连连摆手,身子乱动,扯到伤处哎呦一声,我连忙去扶。他一抬头,我俩便四目相对,呼吸相闻,相隔那么近,他眼珠漆黑,我连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他反应过来,慌乱地退了退,低了头不看我,平复了情绪正色说:“胡姑娘,这不是你女儿家该来的地方,快走,快离开这里回家去。”“我不。”我嘟起嘴委屈道,“我听到你被抓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我从来没有独自离开家那么远,又急又累,你却要赶我走。”尹南伊神色动容,抬头与我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无言。我被他瞧得脸颊滚烫,我俩此刻一定像两只熟透的大螃蟹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地直冒泡泡。
“你睡一会儿,我带你出去。”我伸手覆上他的眼睛,施展催眠之术,他伤的很重,很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则将他手臂搭在身上,奋力将他带出大牢,狱中守卫,都被我施术迷晕过去。说来也巧,
那天萧敬勋也孤注一掷来救他,于是很顺利的,我们上了马车,逃离了那里。萧敬勋此人,高大俊朗,雷厉风行,只是左额一道长长伤疤直到眼角,打量别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凶戾。他将我俩安顿在西城郊外的一座小宅院里,
只有一个姓何的老家仆,服侍尹南伊上药擦洗。我原本打算救出尹南伊就回家去的,可萧敬勋第二日来送药品时说,北方连日大雪,已有成灾之势,道路不通,只怕要等到明年开春了。他还说人已救出,此局已破,
后面他自有法子与对家周旋,让我们安心住着便是。我心有所系,略一迟疑便从善如流了。我和尹南伊其实并不算熟络,乍然朝夕相对,新鲜又尴尬,大雪连绵,我俩就坐在一起煮茶赏雪。帘外雪花纷纷扬扬、团团片片,
如扯絮一般绵绵不绝,四下里皆是白茫茫圆鼓鼓的,让这个小小宅院显得格外静谧可爱。老何养了条土狗,时不时吠上几声,又或是在雪地里撒欢扑腾。屋里炭火烧得旺,暖和和的,我俩隔着袅袅茶香相视,
他温温和和地冲我笑,眼睛漆黑明亮,像有一簇耀眼的光。从前竟不知赏雪能这般让人心神舒畅。6尹南伊歇了两日就出门去了,和萧敬勋商议破除困境、处理雪灾的事情,回来时驾了辆马车,车上有几箱书、一架琴,
还有三株不知从哪里刨来的梅树,进门就拿了铁锨要在我屋外栽下。我迎出来抿唇笑看,他看看我说,这不比你家里,但好歹添几份意趣给你赏玩。三株梅树花枝横斜,花朵粉白可爱,暗香浮动。我不曾告诉他,我是元月生的,
那日正是我的生辰,这生辰之礼我很喜欢。他脸上被冻得红彤彤的,身上伤也没好利索,栽树的动作有些笨拙。我一时忍不住上前将他搭在一旁的斗篷给他披上:“仔细冻着了。”他回首,与我四目相对,那一刻,
我竟觉得快乐好像凝成了实质的,是轻烟袅袅,是五彩泡泡,欢乐地漂浮在我们四周。转眼到了年节下,没有太多下人,我俩就亲力亲为。我研磨,他写春联。我和面,他包饺子。虽然包的不成体统,我两个也是乐在其中。
大年夜守岁,我俩碰了碰酒杯,互道了一声新年好,都被对方的傻里傻气逗得笑起来。酒喝多了,他话也多了起来。他说,在胡庄野外第一次听到我的琴声,惊为天人,当即引为毕生难遇的知音,在野地里四处寻觅。他说,
玉箫是母亲的嫁妆,是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叮嘱他要送给未来儿媳的。他说,在牢中认出我,听到我一直留心他的消息,为救他赶来京城,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此生认定了我。我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
趁着酒劲依偎上去,他顿了一顿,抬手狠狠揉了一下我的头,咬牙叹息将我推开,轻笑说:“凌寒,我不能欺负了你,敬勋这边的事了了,我就去淄川提亲,等你哥哥同意了,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他说了很多话,
絮絮叨叨,唇角总是带着笑,看得出来是真心欢悦,喝醉了就歪头睡了过去。我喝得少些,扶他枕在我膝上,自顾自对月独酌,时不时轻轻触碰他的鼻梁、耳垂,心中一片柔软,感激上苍竟造成一个如此令我心爱之人。
这是我头一次在胡庄外过年。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我认真考虑了,以后若是如此过一辈子,我也欢喜得很。过了十五,我收到胡青野的传信,催我快些回家。此番离家太久,胡青野必定着急了,所以我也不敢再拖延。
尹南伊脱不开身,让萧敬勋安排了一队亲卫送我,珍馐佳酿堆了满满一车给胡青野做礼物。“春寒料峭,仔细冻着了。”临别他替我紧了紧披风,垂眸认真看了我许久,凑近耳语:“凌寒,你记得我守岁时候说的话吗,
最迟五月,我就去提亲,请你再等一等我,尹某决不食言。”我迎着他的目光,欢欣点头:“嗯,我等着你。”7这一别,就是三年。如今再见,已是生死之仇。我从前总觉得胡庄的日子平淡如水,无聊乏味,后来才知道,
那原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惜,等我明白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胡庄遭遇了屠庄之祸。就在我回淄川后不久。那一夜,我永生永世难以忘怀,是我永生永世难以走出的梦魇。四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呛得人睁不开眼,火是从四面八方同时烧起来的,还加了干草和助燃的火油,敌人心思缜密,也狠毒。还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来。尖利的破空之声、刺入族人血肉的声音、还有族人的惨叫声让我犹如置身修罗地狱。
滚滚浓烟中我看到了试图冲杀出去的哥哥和男丁们,我冲到他们身边帮忙,可敌人早就布设好了,各个出口的箭矢尤为密集。族人们一个一个倒在我身边,哥哥倒下了,被箭矢钉得像个刺猬,死死把我护在身下,
热乎乎的血流了我满脸。嫂嫂也倒下了,艰难地向哥哥爬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她肚子里还有我未出世的小侄子。有火蔓延过来,我的衣衫烧了起来,我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哀嚎声渐渐停了,
有纷乱的脚步声走近,在灭掉大火,检查收获。我在哥哥身下死死盯着敌人们,是许多训练有素的黑甲人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今夜真是大快人心啊!”“我的天啊,竟然全是狐狸。”“少主英明啊,
让我们灭掉这些妖孽,否则等他们成了气候,岂不是要祸乱世间。”只听到这里,议论之声就被喝止了,他们寂寂无声地挨个翻查着我族人的尸首,时不时补上一刀。我在黑甲人靠近我的时候,猛然冲了出去。我化作原形,
左冲右突,借着夜色的掩映直往树林里奔逃,黑甲人实在太多,箭矢立刻又铺天盖的追袭而来。树林里有一处断崖,崖壁上有许多四通八达的洞穴,那是我唯一的生路。我拼了命的奔跑,终于在断崖处飞跃而起,
却被紧随其后的一只箭矢钉穿了右腿。我用掉了最后一丝力气,逃到了洞穴深处,逃过一劫。潜伏了两日后,我拖着满身烧伤溃烂的伤口一瘸一拐回去查看。胡庄已化作一片废墟,我的族人们,只剩被烧得炭黑的毛发残骸,
荒野寂寂,若不是那些大火烧过的痕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瘫坐在地上,哭也哭不出来。是的,我们是异类,可我们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隐于荒郊,与世无争。究竟是谁?到底是为什么?我想到了尹南伊。
胡庄隐世多年,尹南伊是唯一的破绽。更何况,在胡庄的时候,他确实看到过不该看的。8尹南伊在胡庄与我辞行那日,是第二日一早才启程的。当天夜里,我辗转难眠,爬起来赏月,正看到尹南伊往偏院里去。
他应该是被傅颉那厮的惨叫声吸引过去的。傅颉是淄川的县令,酷爱打猎,尤爱猎狐,取我们的皮毛做大氅、做围领。他已经射杀了我们七八个族人了,哥哥作为现任的族长,不能置之不理,便设法将他拘了来,教训一下。
子不语怪力乱神,明日,傅颉依旧会从他的高宅软塌上醒来,今晚的经历于他只是一个并不清晰的梦境。但身体是有记忆的。今晚打断他的腿,他明日就会犯腿疾,断他的手,他就会犯手疾,都够他喝一壶的,
偏偏表面还看不出什么。这便是哥哥的手段,其实就是个移花接木的小把戏罢了。但要是被尹南伊瞧了去,发现傅颉曾出现在我胡庄,就有些麻烦了。我也匆匆下楼,可惜晚了一步,赶到时见尹南伊已破开一点窗纸,
窥见了夜刑,表情惊疑。我轻叹一声,轻轻上前扯了扯他衣袖,他吓了一跳,我忙示意他禁声,带他离开。“这是我家隐秘之事,公子不要过问了。”我抢先堵住他问话,“公子只要记得,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任何人,
别人不来害我们,我们就不会去伤害别人。”他闻言点头:“我相信胡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我怕他明早辞行露出马脚,干脆直接把他送出了庄外,叮嘱他不要将今夜所见告诉别人,他也连声答应了。第二日哥哥问起,
我便说我将他送走了,哥哥以为我俩又一番话别,一笑了之。这才是尹南伊离开胡庄的真实情况。现在想起,我浑身冰凉一片。胡庄那么隐秘,如果不是因为尹南伊,绝不可能暴露。那些黑甲人,想必是傅颉的人。
是我太大意太自以为是了,才给胡庄招致屠庄之祸,可笑我还是唯一活下来的。我不愿再苟且偷生,迷乱的目光聚焦在了远处的一颗巨树上,可最终,我还是没有撞上去。不是我贪生怕死,是想到了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报仇,
我要报仇!尹南伊,傅颉,我要杀了他们。那些爱意、那些欢愉,在我族人鲜活的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值一提,我要亲手杀了他,用他的命来向我族人赔罪,告慰我族人的在天之灵。我在胡庄旧址挖了衣冠冢,
把能找到的残骸灰烬都埋葬于冢内,深深跪拜。我开始没日没夜地苦修族中秘术。我的右腿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不过我并不在意。我身上留下了许多丑陋的烧伤疤痕,其他地方也罢了,
脸却还有些用处,就趁便寻访名医换了一张普通的脸。做完这些,悠悠已是三载时光。9这三年来,天下风云变幻。萧敬勋竟成了天下之主,并且就是三年前我离开京城不久之后发生的事。他萧家绝地反击,竟而刺杀了魏氏,
取而代之,又把当日和他作对的人一一杀尽。当年尹南伊昼夜忙碌,说不定就是在与萧敬勋筹谋此事。尹南伊自然也是封侯拜相,炙手可热,是萧敬勋如今最信任的近臣。我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傻得无可救药,
几首曲子、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我哄得晕头转向,毫无洞察之力,当真可笑至极。我也许从未真正认识过他。我先是找上了傅颉,可无论如何刑讯,他竟然对胡庄的事情茫然不知,只说确实曾有位年轻公子来找他,
询问了他猎狐和腿疾的事情,尤其是他在淄川城外猎狐的位置,问得十分详尽。追索时间,正是胡庄被屠的五日之前。非此即彼,既然不是傅颉,那只有尹南伊了。我细细思索,应当是尹南伊再来淄川时想起了夜刑之事,
找到傅颉询问,结合那夜听到的,推断出了我们是异类,惊怒之下痛下杀手。至于黑甲人和道士,他和萧敬勋是过命的交情,从萧家借兵借势应当不难。我是骗他在先。可是何至于此。就算气恼我骗他感情,
我一个人的命不够吗,为何还要灭我全族?为何,非要做到如此地步?我的恨意已无法付诸言语,只有鲜血能够化解。我北上入京,潜入尹府的第一日就听到了尹南伊要大婚的消息。随后几日,我又化作原形潜入到尹府窥探。
尹府紧邻皇城,满院梅枝,只是如今晚春天气,一丝颜色也无了。再见到尹南伊,他与我记忆里的有些不同。他一身青灰色长衫,鬓发微乱,不修边幅,大约是昨夜喝多了酒,步子虚浮,不太清醒的样子,下人想去扶他,
被他不耐烦地推开了。是仕途不顺,还是仕途太顺?后来又见了几次,他成日里都是这个样子,寡言少语,气质冷清。政务倒极是勤勉,有时对月独酌到深夜,第二日还是早早去府衙处理公务。如此七八日,
终于到了他的大婚之夜。新娘子出身风月,一顶花轿就抬进了门,前厅也只宴请了三五个客人。许是尹府里沉闷惯了,操办婚宴的下人们还算上心,将府里着意装扮了一番,石阶上摆了各色含苞欲放的花朵,
回廊里挂了彩绸彩灯。春暖花开,张灯结彩,总算有几分喜庆气象。我趁着尹南伊在前厅喝酒的时候悄悄潜入了洞房,迷晕了新人。我扯下盖头仔细端详新娘的脸,果然与我未曾毁容前有六七分相似。允诺来提亲的将军另娶,
大婚夜我潜入新房,新娘与我七分像我不屑冷笑,一时来了兴致,换上新娘的衣服,安静坐着,享受着即将复仇的快感。时间过得很快,尹南伊进来了,我隔着盖头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他看也不看我,
径直走到屋中桌旁自顾自喝酒,什么话也没有。我就这么默默看着他。毫无征兆地,我的眼泪扑簌落下来了,第一滴之后就如开了闸门,再也抑制不住,越落越急。三年了,我从未这样哭过,我死死咬着嘴唇,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哭我的族人还是哭我这三年来所受的苦楚,亦或是在哭那些短暂而又欢愉的时光。“你也不必哭,你要我救你出欢场我救了。”尹南伊自斟自饮,冷淡道:“至于别的,呵,也不必奢望了,
我都渡不了自己自然也渡不了你。”我强自平复了一下,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他终是有几分醉了,眼神迷离,带着醉意说:“其实,能有几分像她也是你的造化……”我站到了他面前,扯掉了盖头。10尹南伊抬头看我,
这张陌生又满是泪痕的脸让他有些困惑,但很快,他的双眼对上了我的双眼,整个人怔住了。他陷入到了幻境当中。火光烈烈,哀嚎四起,一支支劲弩擦身而过,刺穿皮肉,胡庄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尹南伊惊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而我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看,这个他一手缔造的地狱。他似乎已经认出了身处何地,目光急切地扫过身边的人,在搜寻着什么。我心思一动,让他看到了那些黑甲人。
尹南伊怔了一怔,忽然冲了上去,挡在了那些持弓的黑甲人之前,疯狂挥舞着手臂:“住手!住手!”我微微一愣。黑甲人示意他看向我的一个族人,他中箭死去之后化为原形,变成了一只狐狸。“此为异类,非人也。
”“那又如何!”尹南伊不肯退让,大声喝道,“凌寒说过的,别人不害他们,他们就不会伤害别人,凌寒说过的,你们快住手!”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得不能自持,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幻象还在继续,
他看到了胡青野和胡凌寒相扶而出,看到了他们奋力挡开箭矢,他竟然扑了过去,挡在了他们身前!箭矢穿过他虚幻的身子,依然钉在了胡青野身上,他徒劳地挥舞双臂、疯狂叫喊,该发生的一切依旧在上演。
我呆呆看着这一切,我相信他并没有破除我的幻术,这是他真实的反应。我从幻术中退了出来,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桌子站稳。而尹南伊趴在桌上,混沌中仍在叫喊:“不,不!凌寒,
凌寒!”难道不是他?我顾不上该喜还是该忧,猛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喝问:“你告诉过谁,胡庄还有夜刑的事情,你告诉过谁?”他还沉浸在我的幻术之中,对我有问必答,迷迷糊糊道:“敬勋,告诉过敬勋,
我去淄川后,怎样也找不到胡庄,找不到凌寒,敬勋说要帮我,问我可曾有怪异之事,我就说了夜刑的事,我那时喝醉了我不该……我答应过凌寒,我不该说的……”我慢慢站直了身体。我早该想到的,
能调动训练有素的黑甲人、所谓的‘少主’,我早该想到的。是萧敬勋。可是为什么呢,我胡庄和他,从无恩怨啊。11萧敬勋好寻的很。只是我没想到,他身边竟埋伏了数目众多的高手,连我的遁身之术都被他们看破了。
阔朗的宫苑里,宫灯、火把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我看也不看渐渐把我包围起来的侍卫们,只死死盯着站在石阶上负手而立的萧敬勋。三年不见,他黄袍加身,气度非凡,面容冷寂清淡,什么神色也没有。这金灿灿的龙袍,
是由多少鲜血染就的呢。“三年前的淄川胡庄,我要一个真相。”我没有废话,直奔主题。萧敬勋嘴角勾起,不屑一笑。我也笑了,接着仰天长啸一声,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手脚不断拉伸,
变成了一只狰狞丑陋且十分强壮的巨狐!很好,我便用自己的方式逼他说出来。我大吼一声,人立着左冲右突,近处的几个侍卫都被我一巴掌扇飞,有箭矢射来,不是被我挥手挡落,就是连我坚硬的皮肤都破不开。
愤怒如火焚心,我俯瞰着眼前这些人类,在他们脸上看见了惊恐。血债就需要血偿!“你可知道胡东楼?”萧敬勋忽然开口喝问。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唤起了我的些许记忆。此人是我族中前辈大能,传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三年前我从京城回淄川后,曾听哥哥提起,说他被人暗杀了,一代智者,陨于非命。哥哥曾在那段时间加强了胡庄的结界,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那时尹南伊提前来淄川找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封锁起来的胡庄。
“胡东楼曾是魏家幕僚,指点魏家逐鹿天下。”我心下了然,胡东楼之死,是萧家在清扫魏家残余势力。萧敬勋从高台之上拾级而下,注目着我缓缓道:“我也是见到了他死后化身,才知道你胡氏一族的存在。
胡凌寒一个弱女子能轻易将南伊从牢中救出,我的人把她送到淄川野外又莫名失去她的踪迹,我便知道她身份不简单。我陪南伊去了趟淄川,问出了他在淄川的见闻,我便猜到了你们的身份。”我只觉得荒谬绝伦,
嘶吼道:“因为我们和胡东楼是同族,因为我们都姓胡?”他理所当然地点头:“因为你们都姓胡。”“普天之下我的同族多了,你杀的完吗?”这个人是个疯子,疯子!他依然沉定地看着我:“我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存在,
知道了你们和我身边的人扯上了关系,我就不会放任不管,否则,岂能安枕入眠。”呵呵,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威胁,就灭了我全族的性命。我目眦尽裂,就要冲上去把他撕碎,猛听身后锁链声响,我回眸闪避,
一个铁钩样式的武器擦着我的手臂飞了过去。再看周围,多了十几个手持铁钩锁链武器的黑甲侍卫。原来萧敬勋是在给他们拖延时间。12我看到了熟悉的黑甲,更加暴怒如狂,高声怒吼。这些黑甲侍卫训练有素,
站位错落有致,手中铁钩同时像我甩过来,仿佛织成一张巨网。我连连闪避,却还是被几个钩子钩住了手脚肩膀。我力大拖倒了几个,然而这一停顿,更多的铁钩钩在我身上。尤其他们看出我右腿旧伤,都不约而同袭向右腿。
钩子深深抓进我肩膀腿脚上的皮肉,我拼命挣扎,钩子却越嵌越深,温热的血顺留而下,洒在我脚下,每挣扎一下,剧痛都像要把我全身的经脉撕裂一样。“哈哈哈哈。”萧敬勋看我被制住笑了起来,扯到了左眼伤疤,
笑容狰狞可怖,他向我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还有幸存之人,我拷问过后,就知道了逃掉的是你,也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凌寒啊,好久不见。”“啊!”我狂怒地向他挥舞手臂,
却是徒劳,只右臂又被撕扯开一大块皮肉,飙射出的鲜血溅落一地。“住手!萧敬勋!住手!”是尹南伊,他飞奔到了萧敬勋面前,向他大吼:“放了她!”萧敬勋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南伊,你干什么?”“敬勋,
你我自幼相识多年至交,你告诉我,胡庄的消失是不是和你有关?”看萧敬勋静默不语,尹南伊呢喃道:“我,我看到了一些画面……”他应该能零星记起幻术里的景象。却不知眼前这只狰狞丑陋的巨狐是谁。
萧敬勋带着一丝玩味看向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我只是不知痛楚般地挣扎不休。尹南伊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放了她。”听声音已冷静下来了,这一句话低沉有力,不容置疑。看萧敬勋默默无语,
尹南伊忽然退步,拔了一旁侍卫的佩剑指向萧敬勋。萧敬勋冷冷看着他,眼睛眯了起来:“你我这一路走的不易,如今你要为了一只畜生和我翻脸吗?成大事者,最忌妇人之仁,胡庄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为何就是放不下,
你以为她会感激你吗?”“你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尹南伊拧眉望着他,“萧敬勋,天下初定,我希望你做一个好皇帝,更希望你能留着为人的一点心。”他叹息着笑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胡庄那么多条性命,
竟然是坏在我手上,哈哈哈哈哈。”他说着又看了看我,很认真地看了半晌,问我:“你认得凌寒吗,胡凌寒,她也……死在那场屠杀中了吗?”我无言以对,他继续喃喃自语。“她也是因我而死吗,
她可还在等着我?”他似乎也不期望我答他,笑了笑,忽然决绝横剑自刎!13我在那一刹那明白了尹南伊的用意,他知道萧敬勋一定不会放过我,他在拿自己的命和萧敬勋做交易,换我的命。也是在为胡庄的事情赎罪。
整个过程在我眼中变得极为缓慢,锋利的剑刃在他脖颈上划开口子,刺目的黑红色血液喷溅而出,我还看到了萧敬勋的手,生生抓住了剑身,顷刻也是鲜血飞溅……尹南伊仰面倒下,衣带翻飞,安然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
我的意识才重新恢复,听到了自己凌乱的心跳声和萧敬勋传召太医的声音。这遥远的心跳声,三年不曾听到了,原来我还有心。我在心悸中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晃过许多他的影子,
他牵着驴子步入胡庄的样子、在狱中相见时的调笑、他的萧声、他给我披上披风望着我温和而笑的样子……像一个忘却许久的故人,音容笑貌又重新清晰了起来。那一瞬间,跟这个男人所有爱恨仇怨都烟消云散。
侍卫们手忙脚乱裹好尹南伊的伤口,飞速将他抬走了。萧敬勋疲惫地摆了摆手:“放她走吧。”黑甲人令行禁止,我身上的钩链都卸了力道。“我灭你全族,你尽可以再来杀我。”萧敬勋冷哼一声,“从来也不多你一个。
”他背过身去,忽然大笑起来:“孤家寡人,哈哈哈哈,孤家寡人哈哈哈哈哈。”我远去的时候,还遥遥听到他的笑声,在深深的宫苑里回荡。……又是一年清明日。淄川的野外青草离离。我哥哥就生在春日里,
所以取名叫胡青野,小的时候,他常常带着我在野地里疯跑,我总追不上他,他去哪我就去哪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那时是多么快活啊。我正迷迷瞪瞪地沉浸在回忆里,忽听得有人走近。来人一袭青衫,
恍惚还是初见时那一眼少年,只是面容憔悴,脸上有青蒿蒿的胡茬,脖颈上还缠着透血的白色布条。他带了酒来,在这片衣冠冢前坐了下来,洒酒为祭、歌一阵哭一阵。好半晌,他发现了我。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
皮毛脏兮兮的,满身丑陋的疤痕,孤零零地趴在坟上。他走了过来,我也不曾躲开,淡然望着他。他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皮毛,手掌干燥而温暖,我恍惚想起那一年,我将手覆上他滚烫的额头,他告诉我只在一个地方留过情。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他温和地笑了起来:“我们回家吧。”完(原标题: 《对酒》 )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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